不是每个人都能等到爱的人去爱自己,我希望这番结局是我努力,而非你善意。
也可以看成替身情人的后续吧,不想一直单箭头的亲们看过来(ฅ>ω<*ฅ)
喜欢be的就当没看到上面那两句吧(ฅ>ω<*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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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
小鱼出品
春秋
1
从酒吧走出来的时候,冷风顺着他的领口爬进他的身体里。
王俊凯喝得太多了,助理来接他时,眉头皱的死紧,一张口就问身边的人:“怎么不拦着他?他明天还要录新专,这下怎么办?”
然后突然意识到被自己责怪的人是吴磊,便迅速噤声。
王俊凯揉揉自己的脑袋,想着,啊,原来他应该拦着自己的。那人会胃痛,自己也会嗓子痛啊。怎么好像自己钢筋铁骨无心无痛一样。
那个人和他一样有软萌的蘑菇头和虎牙,所以他有幸成为了那个人的替身——并不称职的替身。至少那人的胃病,他没能学个十成十。
这位替身却觉得有点委屈。
不过也理所当然。他演戏这么多年,无比了解替身的地位跟正式演员相比有多卑微。他选择了纵容吴磊把自己当做替身,就得承担这样的后果。
可他不想再继续了。
虽然喝多了,他却觉得自己再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。
放弃的决定,总要做得很慎重才对。
毕竟他不是轻易会放弃的人,就像有的路他走了十年,也没想过另辟蹊径,放过自己。
他总是在风口浪尖。他曾经害怕,但他在变得强大,这毋庸置疑。
然而他觉得还不够。有的事他无能为力,但对吴磊,他大概还能做一点主。
吴磊把他的胳膊交给助理,对他说:“记得好好休息,我先回去了。”
王俊凯只是傻笑,并不回应。
吴磊只当他喝醉了,拍拍他的手背便转身了。其实王俊凯只是不想回应而已,那句“我先走了”,他听得太多了,厌倦了。
喜欢一个人,却还是要独自面对一切,甚至在原本就不温柔的生活里还要再加一道令人心碎的背影,即便他对自己素来狠心,也难以为继。
所以他没说话,笑得没心没肺地钻进车里。
“哎呦我的小祖宗……下回别喝了听见没?还笑!你还笑!我这大半夜的从郊区赶过来你还笑!把车窗关好!感冒了我可不会再背你去打针了!哎……你说你这么好的孩子,怎么就……”
王俊凯笑得呛住,咳嗽得天昏地暗,眼泪流了一脸。
幸好天暗。
2
他突然想起很多事。
那时候他临近艺考,压力大得整夜整夜睡不着。有一天晚上实在撑不住跟吴磊开了QQ视频,吴磊正在练吉他,就提议说,既然你也睡不着,要不听听我新学的歌吧?
好啊。王俊凯抱着暖水袋说,刘海乖乖贴在脑门儿上,看上去年纪很小。
结果没唱几句他就捂住了耳朵嚷嚷“停停停老子还要命”,笑容快要从眼角唇边溢出来。
关掉视频,他居然很快就睡着了。
怎么能回想呢。那时候自己大概已经是那个人的替身了,多么讽刺。
他曾经在深夜看那个人演出的电影,蘑菇头和虎牙,眼神明亮,少年感爆棚又真实得像谁谁谁嘴里隔壁家的孩子。
曾经有人私底下问他,你谈过恋爱吗?他想了想,说应该算有吧。不过最后分开了。
别人就问,分开了?你提的还是她提的?王俊凯犹豫着说,他……他提的。
啊,这么惨。那她有对你说过我爱你吗?
没有啊。
那你不是亏大了。
王俊凯沉默一会儿说,我也没对他说过我爱他啊。扯平了,不算亏不算亏。
他说着笑着。是啊,他从来没说过爱,可除了这个字本身,他什么都说过了。
3
脸上的泪迹已经干了,一点痕迹都没有。他觉得很累,靠着车窗打盹儿,却突然听见助理说:“哎,小凯,你看后头那是吴磊么?”
王俊凯慢吞吞地转过头,往车窗后面瞧。有个少年骑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自行车拼命蹬着,发丝飞扬,脸上有亮晶晶的汗水。
“停车吗?”助理问他。
王俊凯伸手开了窗,风呼呼地灌进来,他喊:“嘿!瓜娃!你干啥子哦?”
吴磊就笑,疯了一样地蹬车。然后在午夜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跟他对口型,一遍一遍地,明明没有出声,王俊凯却觉得有海啸在耳边翻涌。
——你可以继续喜欢我吗?
可以吗?
可以吗可以吗?
真是疯了。
王俊凯嘭地一声关上车窗,对助理说:“加速。别停。”
他那一瞬好恐慌,他发现自己筑起的防线仅凭一句话就可以全盘崩溃。
不堪一击。
他狠狠地咒骂自己,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。
吴磊停在街心,十字路口的车影寥寥无几,他突然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。
他没有开车,追王俊凯追得太急,他正巧看到一个认识的群演骑自行车打算离开,于是匆匆借了就追过来。
为什么没开车呢。真是后悔。
又为什么要追过来问这么一句呢?
不知道。就是回想起他的笑,心里堵得厉害。
自己都觉得自己太残忍。
于是他推着车子,慢慢地沿着公路边沿走回去,突然觉得孤独。
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门口的音响低低地唱,假使从来只存在我一个,没有和你穿越底端的沼泽,今天即使我单手拔河,也不觉得坎坷。
真好听。他想,会唱歌真好啊。
可惜我只会跑调。
4
后来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过交集。
倒是王俊凯和那个人从上过同一个综艺之后就频繁地见面,关系也越来越好,时不时地一起泡个吧喝个酒,谈谈人生谈谈理想。
王俊凯喝下一杯冰啤,在心里默默地许愿,希望干了这杯酒,来年能长得像那人一样高。
只有一次碰见了吴磊。那时吴磊在另一桌上,不经意看过来就发现了他,气势汹汹跑过来拉走了对面那人。
王俊凯沉默地喝酒,唇角带着礼貌的微笑,冰融化的液体沿着食道一路流进心底。
他心里有个小人在狠狠地拧他的血管,警告着他别再自作多情自找苦吃。
吴磊把那人拉到一旁的沙发上,欲言又止。
那人年少成名也是个人精,拍拍吴磊的肩膀,“闹别扭闹了这么久,还没够?你就别总欺负他了,他这会儿心里肯定又难受。”
“啊,好像……”吴磊烦躁地抓抓头发,“我对不起他太多了。”
“你跟我说管用吗?”那人笑,“你这句对不起肯定没跟他说过吧?”
他还真没说过。虽然他知道他该说,虽然对方未必想要听这句。
“诶,三石。”那人正色道,虎牙若隐若现,熟悉得要命。
“喜欢就去追吧,这个世界上,没几个又喜欢你又这么好的人了。”
王俊凯陪他也有许多年了。至少刚开始的时候,吴磊还是个一场NG七八遍的毛头小子,王俊凯还只是个长得好看偶尔有节目的网红。
这么好的人可能不止他一个,喜欢他吴磊的人也不会只有他一个。
可是……
可是,再也没有第二个王俊凯了。
公主的床单下,只有一颗豌豆。
他是让他疼痛又幸福的那一颗豌豆。
5
王俊凯百无聊赖地看着舞池里的人们跳舞,漂亮的女孩裸露着光洁的大腿,亮闪闪的舞裙像黑夜里闪烁的星星。
这样也挺好的。
他第无数次感慨道。不知是说给上帝听,还是劝自己相信。
他放下空了的酒瓶,独自转身。
喧嚣被他抛在了身后。
王俊凯是个很乖的孩子,从在公司做练习生开始就不迟到不偷懒,从前做组合时录歌永远第一个进棚,鞠躬永远大于九十度,永远不忘您好谢谢再见请多指教。
喜欢吴磊,大概是他最大程度的离经叛道。
他像是一个苦行僧,不发火没牢骚,认真勤奋,对流言和谩骂不予理睬。最多自己难受一夜,第二天又笑眯眯地对着粉丝和媒体温言软语。
所以他不允许自己离经叛道。他要戒掉。
他站在漆黑的楼道里,看见自家猫眼里投射出一缕明亮。
他记得很清楚自己走时关灯了的。
他心里开始打鼓,脑子里已经不由自主地幻想与窃贼搏斗的场面。
啊,要不要先报警啊?
他胡思乱想着,门却突然自己开了。门里的光刺得他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,逆光的少年轮廓像是黑暗里的武士,手里抱着一把吉他,有些局促地躲着他的视线。
“那个……”
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噤声,有点尴尬。
“我……我就是想给你唱首歌,今天是你第一首单曲发布五周年纪念日……”
吴磊说。
王俊凯噗嗤一声笑了,伸出手捂住耳朵:“老子还想多活两年呢啊。”
如同时光倒流。
彼时他们还懵懂,如今已几经流离。
大梦梦春秋,一梦经年瘦。
6
吴磊坐在凳子上,吉他淡淡地响。
我没有为你伤春悲秋不配有憾事
我没有共你踏过万里不配剧情延续故事
头发未染霜
着凉亦错在我幼稚
有没有运气再扮弱者玩失忆
有没有道理为你落发必须得到世人同意
若自觉这叫痛苦未免过分容易
我没有被你改写一生怎配有心事
我没有被你害过恨过写成情史变废纸
春秋只转载要事
仍然不成调的歌,改过的歌词忏悔得虔诚,这夜晚明亮得过了分。
王俊凯想,这春秋大梦也做得未免太逼真。
他做过很多梦,大多支离破碎,片段无因,或有头无尾。
所以他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,吴磊还能在这样的夜晚,为他唱一首不成调的歌。
那不是故事的开头,也不是故事的结尾。
还好他从没忘记过。
7
——真的不用我教你唱歌?
——哎哎不用不用,那什么,一家子有一个唱得好的就够了。你说是吧。
——嗯。有点道理。
END
食用愉快啦= ̄ω ̄= 国际惯例。小鱼式笔芯❤